“當時仙源山外，雷雲密布。”

白帝子的眼神了然：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雷神之鎚限制極多，我們需要防範，但也無需太過在意。對嗎？”

高元德不說話，神色默默。白帝子知曉這是默認之意，便微微一笑，又吩咐紫刀侯。

“傳命諸部，加強攻勢！”

“得令！”

紫刀侯抱拳躬身，不過在他離開之前，卻又好奇地問道：“主上是準備在張信趕來之前，拿下鳳翔山？”

“白癡，這麽短的時間，怎麽能夠拿得下來？”

紫千瞳忍不住一聲嗤笑：“只是做一做姿態而已，鳳翔山後路已暢，天東四院側翼空虛，否則張信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。”

紫刀侯也不是真的蠢貨，得紫千瞳提點，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。

鳳翔山後路已暢，也就意味著他們只需稍稍放松一點，山上那被困的三萬五千位日月玄宗靈修，就可撤離鳳翔。

日月玄宗，並非一定得在地形不佳的鳳翔山，抵抗他們大軍的。

天東四院側翼空虛，則是一巨大的破綻。張信可以選擇南擊東四院之北翼，用最短的時間，平息天東四院之亂。

他們現在，也只能維持攻勢，以免張信麾下之軍，轉而他顧。

紫刀侯思及此處，不禁又眉頭大皺：“可如此說來，只要對方能固守鳳翔，我們就輸定了？”

他心想這形勢，看來是真的很不妙，這一戰，只是想想就覺無比的棘手。

白帝子沒理會他，又向紫千瞳下令：“諸軍整備，我暫時還無瑕顧及，就只能交給千瞳你了。”

紫千瞳也肅容一禮：“我盡力為之！”

他知此事不易，尤其當天東四院經歷第二場大敗，仙源山全軍覆沒之後，這裏的十七萬大軍，必定士氣大跌。甚至還有人，會再次生出脫離北地仙盟之心。

此時便是白帝子親自出面，都未必能夠鎮壓得住軍心，更何況是他一個區區客卿？

可事至如今，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出面，為白帝子分憂了。

高元德也在這時，帶著幾分探究之意的問白帝子：“你準備怎麽應付狂甲星君？可需要我做什麽？”

“暫時還不需要勞煩高兄。”

白帝子眼含深意地看了高元德一眼：“當務之急，自然是想辦法提升士氣。這個時候，若還沒有一些好消息提振人心，我怕自己手下的這支大軍，又要煙消雲散。”

高元德劍眉微揚，又恢覆了沈默，他聽出白帝子對他，並無絲毫信任。

這很奇怪，可又在情理之中。

……

張信攻占仙源山的半日之後，天柱會議就得以破例召開。

由掌教歸真子作為召集人，隨後十位天柱，陸續在各自的位置上陸續出現。

由於紫雲石的庫存不多，這次也只是議論北路大軍的督帥人選，此次旁觀天柱會議的人物有限。除了掌教歸真子與幾位身在天東的天域之外，就只有張信一人，得以列席。

不過因仙源山議政廳內的符陣，臨時出了故障，張信與皇極，一時還未能現身在諸人眼前。

“這天東四院，連議政廳內的符陣，都動了手腳？”

“我聽說是所有靈山的議政廳，都全改造過了。既然要自立，那自然是要脫離我日月玄宗的體系之外。更換防護法陣的話，消耗人力物力太大，他們這次承擔不起，也就只好先從議政廳著手。”

“所以出故障了？張信的麾下，連一個稍微強一點的陣符師都沒有？連一個十級的陣法，都處置不好？”

“還真沒有！他的私軍裏面，倒是有幾個。可畢竟議政廳內符陣，是我日月玄宗獨有，幹系重大，不可能示於外人。可除了私軍，他現在的部下，除了淩海李青二人還算過得去，其餘真沒有什麽人才。”

“說到這個，也是真不可思議，張信手下的那些，完全就是烏合之眾吧？”

“戰力絕不值得期待！此次三源山與仙源山的大勝，其實是張信以一人之力，橫掃天東。他的部下，出力極少！”

“我明白大江後浪推前浪的意思了——”

“感覺心情很覆雜，背後發涼。這兩年得再努力，否則一不小心，就可能被他扯下去了。”

“如果只以功勳論，他早已可進入天柱會議！”

“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了，他現在已是首席弟子。只需之後，能夠頂住白帝子，那麽誰也不能說他能力不足。”

“雷神之鎚！說實話，我至今都難以置信。這個家夥，才多大的年紀？”

“還真是讓人生嫉，天柱之上，蒼天級麽？”

直到張信與皇極的身影出現，幾個相熟之人的議論聲才戛然而止。

不過這時會議還未開始，只因在掌教歸真子的左側少了一人。身為天柱之首的宗法相，遲遲未至。

眾人的臉上，不禁閃現猶疑之色。不過卻都未發一言，都默默等候。

按照規矩，在天柱會議召開之後的一刻鐘內仍未現身，那就視為這位天柱，在即將開始的議題中棄權。

不過就在最後的時刻到來之前，宗法相的身影，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。

“宗某有事處理，來的晚了，讓諸位久等了。”

隨後他又望向張信，眼中飽含欣慰：“仙源山之戰的前後，我已都聽說。張信你做的很不錯，也果然未讓我等失望！”

張信神色淡淡的一拂袖：“那只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螻蟻而已，費不了本座多少功夫。”

眾人聞言，不禁無語。

歸真子則是視如未見，聽如未聞：“人已到齊，現在就開始吧。今日議的是，鳳翔山與天芒山道軍合並，組成北路討逆軍，以及討逆軍的督帥人選，你們各位可有什麽想說的？”

眾人聞言後，都面面相覷，暫無開口之意。張信則笑著開口：“弟子自薦！如能身任討逆軍督帥，必將北地仙盟之軍，拒於鳳翔山外。且可保證，如無必要，絕不輕易出擊。”

這也是他對在場幾位，承諾過的——

歸真子微微頷首：“那麽除張信之外，你們可還有其他什麽人選推薦——”

宗法相卻在此時打斷道：“鳳翔山情況危急，不能拖延。可其他的人選調任，卻需時間。宗某以為，北路軍督帥，可由張信直接繼任，並且授予督戰令。摘星使能在十日之內橫掃天東四院，想必也能抵擋白帝子。”

龍丹聞言，不禁蹙眉：“此事太想當然！”

其實他有個更合適的人選，前任第一天柱——萬俟天藏！

不過宗法相之言，也不是沒有道理。萬俟天藏能力強絕，可現在他光是趕至鳳翔山，就得三五日時間，此外還需得考慮敵人的阻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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